大法官卡瓦诺的任命之争
果然,2021年12月1日,在最高院开审密密西西比州(Mississippi)堕胎禁令的第一次聆讯庭上,大法官Kavanaugh是那个对州堕胎禁令倾向支持最为明显的人。他表达的观点大致是:宪法里没有说支持还是不支持堕胎,我们法院应该把这个决定权交还给人民。意思就是说应由各州自行立法决定是否禁止堕胎。 呵,男人。
因为对美国的大法官制度比较感兴趣,当初围观了Trump任命大法官Brett M. Kavanaugh的听证会,顺带翻译了一篇关于整个任命过程台前幕后故事的报道, 纽约时报上的原文链接。
困境
华盛顿-法官Brett M. Kavanaugh坐在哈特参议院大厦216号房间的接待室里。接待室布置的很像一个起居室:一个沙发,几个扶手椅,墙上安装一台大电视。看起来,他成为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机会正在流失。“情况糟透了,”他收到一位共和党议员发来的短信。
Christine Blasey Ford刚刚完成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前的公开作证,指控大法官被提名人Kavanaugh曾在青少年时期企图性侵她。几乎所有的人,无论来自共和党派还是民主党派,都认为她的证词极具信服力并且令人同情。总统Trump立刻致电了共和党的党内领导人参议员Mitch McConnell。他们讨论后一致认为Ford的证词令人印象深刻。“我们的胜算只有一半,” McConnell说到。
Trump认为现下有必要让FBI介入调查了。此前,很多Kavanaugh的反对者们已经在这样要求了。但当Trump打给他的白宫顾问 Donald F. McGahn时,McGahn拒绝接听电话。McGahn此时也正在参议院大厦里,他将接待室里的其他人清走,只留下了Kavanaugh法官和他的妻子Ashley Kavanaugh。McGahn告诉Kavanaugh法官,现在能够拯救他,让他有可能通过大法官任命程序的唯一方法,就是向这些参议员们展示他的真实感受,展示被这些他已经强烈否认的指控所污蔑的愤慨。
无需说服,Kavanaugh法官本就是带着满满的愤怒和怨恨前来的。因此,当轮到他站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面前时,法官丝毫没有遏制自己的怒气。“你们滥用了宪法所赋予你们的权利,用尽一切手段,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借口来摧毁我” 。法官在听证会上展现出的怒火扭转了局势。虽然民主党方面认为Kavanaugh的表现是适得其反,一度沮丧的共和党议员们却因此得以重振士气。白宫的备战室里,在电视直播中观看了这一幕的白宫幕僚们站起来欢呼并击拳庆贺。
这场持续了90天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之战,终于在上周六宣告结束了。Kavanaugh以50票对48票的微弱优势获得通过。这是近25年以来最为激烈的一场围绕大法官任命展开的两党派之间的斗争,a showdown of epic proportions that tested a president, drove a wedge through the Senate, gripped the nation, touched off emotional protests and exposed the dark corners of America’s struggle with sex and power。(这句实在翻不了……)
组成美国政府的三大分支机构:白宫,参议院和各级法庭都正在面临着一场动荡。多年以来,最高法院的九位大法官中,Anthony M. Kennedy被视作是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之间的摇摆票。现在,立场坚定的保守派法官Kavanaugh接替了退休的Kennedy大法官,毫无疑问,在5位保守派大法官和4位自由派大法官坐镇下的最高法院,今后的判决将不可避免的倾向右派保守阵营。然而,这次任命也激起了的民主党选民巨大的抵触情绪,使得民主党很可能在四周后的中期选举中赢下更多的参议院席位。而中期选举的结果,又对总统Trump在其后两年任期中的立法提案能否在国会获得通过,至关重要。
这篇文章采访了多位白宫官员,参议员,工作人员,律师和其他的参与者们,其中不乏一些人只愿意以匿名的方式提供信息。从这些不为人知的幕后信息里,我们不难发现,这场大法官任命在整个过程中曾数次徘徊在失败的关口。
曾经有一刻,疑虑重重的Trump问他的党派主席McConnell,共和党参议员们是否真的愿意不遗余力的推动这次大法官任命成功通过,McConnell给出了无比肯定的回答。“我比那些给Kavanaugh泼脏水的卑鄙小人们更加强大”他回答到。
提名
由于Kennedy大法官宣告退休,Trump在他的总统任期里,第二次获得了一个任命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机会。一开始他并没有考虑选择Kavanaugh法官作为这一次的被提名人。Kavanaugh曾经任职前总统George W. Bush的白宫幕僚,Trump显然不会想把一个有可能“是Bush的人”的法官纳入考虑。并且,共和党的党内主席McConnell也曾警告说,根据Kavanaugh法官以往的司法记录和判决意见来看,选择其他人作为大法官提名人会更容易获得通过。
但是以McGahn为首的川普的白宫幕僚们却认为,Kavanaugh法官非常符合当下保守阵营的需要,他对宪法的解读及所秉持的立法意旨对于总统Trump也是非常有利的。他们说服了Trump,Kavanaugh是最适合的人选。当然,他们也预料到了,因为关系着今后数十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决的走向,这场任命将会比Trump去年提名大法官Neil M. Gorsuch时经历过的,更加激烈,更加残酷,也更具政治色彩。
白宫幕僚们因此建议Trump派人对Kavanaugh法官做一个深入的调查,并让Trump自己也据此对Kavanaugh的提名资格做一个判断。于是,在Trump与Kavanaugh法官按照惯例正式面谈过后,在正式公布提名的前一晚,白宫幕僚们又安排了他和Kavanaugh的第二次会面。这次会面还邀请了第一夫人和Kavanaugh的妻子一同出席,会面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白宫成立了一个相比之前更加大型的运营团队。他们在白宫西侧的艾森豪威尔行政办公楼的第四层开设了一个备战室,团队成员包括11名律师和几个沟通专家,同时还配备了美国司法部的一整组律师为他们提供协助。运营团队把这次大法官任命视作是一次竞选来应对,他们收集了600多份的对Kavanaugh法官的提名表示支持的声明,还在报纸上投放了超过200篇的专栏文章。投放的范围不仅包含那些全国性的报纸,还有Maine(缅因州),Arizona(亚利桑那州),Alaska(阿拉斯加州)和West Virginia(西弗吉尼亚州)等这样关键的摇摆州的地方报纸。与此同时,两党派的外部利益相关组织也都针对这次任命投放了数百万美元的广告。
顾问McGahn在这次大法官任命结束之后就从白宫卸任了。他为这次任命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他和主席McConnell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会话,在绝大多数日子里,他还会也致电给其他一些参议员们进行沟通。他和他的团队一早就定好策略,选择与共和党主席McConnell共同进退,为此,McGahn和团队还刻意把自己和总统及白宫隔离开来。
为了让Kavanaugh法官做好充足准备,McGahn他们举办了超过6次的模拟听证会,其中一次甚至持续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不出所料,在前期一系列的听证会上,尽管民主党参议员们极尽所能的穷追猛打,质询的范围从Kavanaugh法官对罗伊诉韦德案(Roe v. Wade,美国最著名的有关堕胎的宪法案例)的立场,到他是否知情甚至参与了16年前民主党参议员的备忘录被盗一事。但事情进行到这里,都还是在往着白宫和共和党党派所期望的方向上发展。
眼看大法官任命成功在即,一位叫做Christine Blasey Ford的女士突然出现,几乎颠覆了他们的计划。来自加州的心理学教授,51岁的Ford女士告诉华盛顿邮报,在1980年代早期的一个聚会上,喝醉的Kavanaugh把她按到床上,抚摸她并试图脱掉她的衣服,还用手捂住她的嘴以阻止她尖叫。
白宫方面立刻向Kavanaugh法官求证了此事,法官坚决的予以否认,并告诉他们他完全想不起有这样一个人。一个星期后,事态变得更加糟糕,报纸纽约客刊登了一篇采访,一位Kavanaugh法官耶鲁大学的同学,53岁的Deborah Ramirez声称,Kavanaugh大学时期曾在一个宿舍派对上向她暴露自己的生殖器官。Kavanaugh也否认了这个指控。
白宫方面笼罩在一片沮丧的情绪当中。一筹莫展的团队成员开始猜测Kavanaugh法官任命是不是就要完蛋了。但随后,纽约时报的报道让事情又燃起了一线生机。纽约时报派遣记者采访了好几十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提供任何支持这起耶鲁指控的第一手信息。他们甚至还得知Ramirez女士此前曾告诉过几个同学,她自己也无法肯定袭击她的那个人是不是Kavanaugh法官。
Trump和McGahn就当前事态进行了商讨,他们一致认为,Kavanaugh需要在这些指控摧毁掉共和党参议员们对他的支持前,亲自出面进行澄清。他们做出了一件以往的大法官任命中从未做过的事情:让Kavanaugh进行一次公开的电视采访。这个采访由Trump最喜欢的媒体——福克斯新闻频道负责。
Kavanaugh法官和他的妻子,在电视采访里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他们看起来只是在平淡而机械的重复着对指控的否认。向来视自己为媒体操纵大师的Trump,认为Kavanaugh法官的表现显得过于软弱。Trump认为把Kavanaugh法官否认指控的片段在电视里反复播出虽然有帮助,但还远远不够扭转战局。
Trump的白宫幕僚们坚称总统从来没有考虑过放弃Kavanaugh法官。“他是那种从不会因为有人反对或者批评就改变想法的人,他就是不吃这一套,任何试图用这种办法来影响他做决定的人注定是要失败的,” Trump的另一位白宫幕僚Kellyanne Conway说到。“总统早就决心支持Kavanaugh法官到底,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后备人选。”
共和党党内主席先生McConnell也谈到,当大家都在讨论是否应该撤回对Kavanaugh法官的提名时,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总统Trump放弃法官。“他不会的,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 McConnell说道。“整个事件一直争议不断。我们也对这些个问题进行过数次的谈话,总统的立场从来没有改变过。”
转折点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事情出现转机,恰恰是因为接踵而来的第三起看似更为严重的指控。Michael Avenatti是一名来自加州的律师,他以喜欢炒作和追逐热点事件而闻名。每当总统Trump又爆出什么丑闻的时候,他总会进来掺合一下。这次,他代表一名女士发布声明,指控Kavanaugh法官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参加过的一些派对上,发生过轮奸女生的事情。这名叫做Julie Swetnick的女士说,她自己也在其中的一次派对上遭到轮奸,不过她同时提到参与轮奸她的人里面并没有Kavanaugh法官。
纽约州参议员 Charles E. Schumer,民主党党内的领导人,在听闻此事后立刻宣称“总统Trump应该撤回对Kavanaugh法官的提名。”
缅因州参议员Susan Collins ,共和党参议员里的未决票,此刻也非常困扰。她专门打印了一份Swetnick女士的证词,高亮了某些段落,还在上面做了一些备注,随后她带着这份证词,与共和党委员会的几个领导人进行了一次会面。德州参议员John Cornyn ,陪她逐字逐句的查看了这份证词,以找出其中的各个疑点。
共和党派的参议员们召开了一个冗长的会议,他们讨论了这名Michael Avenatti律师以及他这个人是如何的不值得信任。参议员们得出一个结论,来自Swetnick女士的第三起指控不足为信。为什么当时已经是大学生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参加高中生的派对,并且还在她知道派对上发生过轮奸这样严重的犯罪行为的情况下?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证实她的指控,新闻媒体还挖出了Swetnick女士过往的几起法律纠纷,这些法律纠纷让她的个人信誉大打折扣。
“这是一个转折点,” 南卡罗来纳的共和党参议员Lindsey Graham说到。“这起指控是如此的严重,刚听到时我们都被吓到了,但很快的,它让我们开始觉得恶心。”
声名狼藉的Michael Avenatti律师的卷入,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团结了共和党派的参议员们,使得他们更加确信:这些针对Kavanaugh法官的指控是一起政治陷害。一位共和党派的国会官员将Michael Avenatti律师的卷入比作是“来自天堂的甘露。” 在另一边,一位民主党派的国会官员则评论Avenatti律师“毫无帮助。”
隶属民主党派的伊利诺伊州参议员Durbin承认自己“对这些指控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 但他同时指出,想要凭借Avenatti律师来破解法官所面临的困境,是他的共和党派同僚们的“妄想”。这些共和党派议员为了让Kavanaugh法官进入最高法院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在周五的一个采访中,Avenatti律师本人否认他的介入是致使民主党失败的一个因素。“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被说成是导致这个失败的结果的罪魁祸首,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说到。他坚称正是因为Swetnick女士的指控,共和党方面才不得不妥协,请求Trump启动一个限时一周的FBI调查。“如果只有Ford教授一个人的证词,” 他说,“我有理由相信这个FBI调查是不会发生的。”
团结一心
这次大法官任命程序中,最为危险的时刻,莫过于9月27日,Ford教授刚刚在参议员面前完成作证后的那一个小时。在那段时间里,一种恐慌的情绪在共和党党内蔓延开来,白宫和国会的许多人都纷纷私下揣测,Kavanaugh法官的提名会在什么时候被总统撤回。Ford教授看起如此真实,如此坦诚,如此有感染力,以至于连总统Trump都不得不评价说“可信度很高。”
但随后,Kavanaugh法官在听证会上的展示的怒火再次团结了这些共和党派成员。为此,Kavanaugh不再保持作为一个法官应该持有的冷静,他言辞激烈的控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是“来自前总统克林顿的报复” ,他还在两位民主党派参议员质询他是否有过度饮酒的问题时与他们争锋相对。在随后的中场休息阶段,McGahn告诉Kavanaugh法官,他必须做一下收敛,采用较为冷静的方式来完成后面的作证。于是,当听证会继续开始后,Kavanaugh法官缓和他的态度,并向其中一位民主党参议员道了歉。
当民主党参议员Dick Durbin要求Kavanaugh法官自己主动向白宫提请FBI调查的时候,共和党参议员Lindsey Graham拍案而起,指责民主党为达政治目的羞辱和抹黑法官的做法令人不齿。紧接着,其他共和党参议员们纷纷有如川普附身,开始大力抨击民主党对Kavanaugh法官的所作所为。
当晚,共和党参议员们又进行了一次会面。参议员Susan Collins声称,她无法对Kavanaugh法官的任命投出赞成票,除非得到一份Mark Judge的书面证词,否认他目击了Ford教授的指控。Mark Judge是Kavanaugh法官高中时的朋友,也是Ford教授在指控中提到的目击证人之一。爱荷华州参议员Charles E. Grassley的助手,在三个小时内让Mark Judge给出了一份最新声明,满足了Collins的要求。
第二天早晨,亚利桑那州共和党派的参议员Jeff Flake也发出声明,他将给Kavanaugh法官投赞同票。然而,不久之后,Flake乘坐参议院的电梯时,被两名自称是性侵受害者的女士拦下,她们声泪俱下的诉说动摇了Flake的决定。Flake于是在一个接待室里给Susan Collins和另外一位也还在犹豫不决的共和党派参议员,来自阿拉斯加州的Lisa Murkowski打去电话,说他希望把最终投票推迟一个星期,好让FBI有时间调查这些指控。巧的是,当Flake来电寻求她们的支持的时候,Susan Collins和Lisa Murkowski也在通话,讨论要求FBI介入调查的想法。
同一天的晚些时候,这三名参议员和其他共和党参议员们一起在主席McConnell的办公室里,商讨对此次FBI调查的具体要求。经过协商,三名未决票的共和党参议员同意FBI的调查范围需要涵盖四个人:Ramirez女士,Mark Judge先生以及Ford教授指控中提到的另外两个证人。Ford教授声称,这两个人也在派对上,不过事发之时他们在房子里的其他地方。
晚上,参议员Lindsey Graham还和Jeff Flake,Susan Collins和Lisa Murkowski一起在一个咖啡馆共进了晚餐。他们探讨了这样一个限时完成的FBI调查能否让人感觉安心一些。
然而,民主党方面认为FBI只约谈四名证人的做法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强烈要求这个调查应该更为全面。最终,FBI约谈了十个人,但仍然远远少于民主党所给出的名单的人数。
尘埃落定
参议员Lisa Murkowski女士十分纠结。她让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向Kavanaugh法官的朋友求证“boofing” “Devil’s Triangle”等词的含义,看是否和法官自己给出解释的一致。早前,媒体翻出了Kavanaugh法官高中学校的毕业年鉴,在年鉴中的个人简介页面上,法官确实使用了这几个颇具争议的字眼。
“这一周以来,我的感性和理性一直在激烈的争斗着,” Murkowski说到。“时间过的这样慢。我睡不着,也吃不下。”
此外,她还听说,前总统Bush也在主动出面为曾经担任过他的白宫幕僚的Kavanaugh法官进行游说。为此,Bush打过三个电话给参议员Susan Collins,还给参议员Jeff Flake和其他的共和党同僚也都打了电话。
如果参议员Jeff Flake或有其他共和党参议员被那些示威者动摇了,主席McConnell和参议员Lindsey Graham等人会想办法找回他们的支持。
“这些抗议者所采用的策略完全是适得其反,” 主席McConnell说道。“堵在参议员的家门口骚扰他们,聚集在国会大厅做出一些可怕的举动,还有各种试图羞辱我们的行为,反而让我们更加团结。我想感谢这些乌合之众的帮助。”
比较不利的一件事情是,周二晚上,总统Trump在密西西比州的宣传集会上,公开嘲笑Ford教授的指控。Trump模仿她告诉参议员,她忘记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的情形。幕僚和参议员们都曾要求Trump不要直接对Ford教授进行人身攻击,以免失去那几位还处于摇摆之中的参议员的支持。不出所料,三名共和党参议员:Jeff Flake,Susan Collins和Lisa Murkowski在事情发生后,都对Trump的行为进行了谴责。然而在白宫方面,Trump的幕僚们则坚持认为总统的发声有助于共和党的党内团结。
FBI在周四提交了调查结果。当天,参议员Susan Collins和Lisa Murkowski就在参议院里放置这份报告的安全室中,仔细的查看了这份保密材料。Susan Collins用了近5个小时的时间,仔细翻阅了FBI对各个证人的面谈总结和他们做了标注的大量的相关原始材料。在与一些性侵幸存者交谈过后,Lisa Murkowski又在晚上10:30左右回到安全室里重新翻看了一遍材料。
周五,参议员们聚集在一起进行倒数第二轮的投票。参议员Lisa Murkowski投了反对票,她表示在当前这种情况下,Kavanaugh法官不是合适的大法官人选。参议员Jeff Flake则投了赞同票。
中场休息的时候,主席McConnell和同僚John Cornyn在参议院的餐厅里共进午餐,这时候,参议员Susan Collins走了进来。McConnell和John Cornyn于是邀请了Collins一起用餐,期间,Collins向他们透露自己会投赞成票。稍后,Susan Collins在参议院发表了一个长达45分钟的演说,她宣布自己将投赞成票,并对此进行了解释:目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人证能够支持这些对Kavanaugh法官的指控。
爱荷华州共和党派参议员,同时也担任此次大法官任命委员会主席的Chuck Grassley,在Cillions演讲时流下了眼泪,这使得他不得不回到更衣间里进行一番整理。还有其他很多人也流下了泪水,但这些是愤怒和挫折的泪水,这些人大部分是女性,她们认为自己的声音没有得到倾听。
最终投票在第二天周六的下午进行。关于新任大法官的悬念没有了,但反抗情绪并未消散。当副总统Mike Pence履行他作为参议院主席的职责,确认最后的投票结果时,门外的长廊传来一个女人的咆哮:“你明白吗?今天这一切会在美国历史里成为一个污点。”
在参议院的下面一层,副总统的办公室里,聚集着川普的白宫顾问McGahn和其他白宫幕僚们。而在参议员Chuck Grassley和McConnellh的办公室里,他们的幕僚们开始准备举办庆功会。
当副总统Pence走下长长的大理石台阶,走向他的车队时,门口聚集着的数百名示威者们开始高呼“投票让他们下台!”
新的一周开始,Kavanaugh大法官就要进驻最高法院大楼进行办公了。对法官而言,他个人的任职之战已然告一段落,但对整个国家而言,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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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CCN,NBC等都是左派立场比较明显的媒体。这篇文章虽然是发表在纽约时报上的,我觉得写的还算比较客观,除了一点,就是对Susan Collins最后那个45分钟的演讲一笔带过,只提到“她说目前没有找到任何人证能够支持这些对Kavanaugh法官的指控”。事实上,Collins的演讲的有一半的篇幅是在解释她对于大法官的任职资格的看法,并且通过引述Kavanaugh法官从业12年的司法记录和判决意见,对流传的各种质疑Kavanaugh法官的说法进行一一驳斥,每一项都有理有据。她完整的演讲稿在这里。
而Ford教授的指控,根据目前的结果来看,还是比较扑朔迷离的。Ford只能记得Kavanaugh对她性侵未遂的那个场景,其他的关于事发的地点或所属街区,具体日期,举办派对的房子的格局,以及是谁开车载她前往和离开派对等都不记得了。目前为止也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参加Ford教授所说的那个派对。Ford的证词里提到的三名在场的证人,其中有一个人还是Ford教授多年的朋友,这三个人全都否认了有任何关于这起指控的记忆。参议员Collins在演讲里强调说“疑罪从无是美国宪法赋予人民的一项非常重要的权利”,她因此认为基于证据来看,这些指控更接近于不存在。 在me too运动如火如荼的大环境下,反对者也只是说他们相信Ford教授经历过这个可怕的事情,但是她很可能错把其他人当成了法官。
至于为什么只肯给FBI一个星期的时间调查指控,答案是因为时间不够了。四周后就要进行中期选举了,没人知道共和党到时还保不保得住参议院的多数席位,所以Trump和共和党拼命赶在中期选举前把一名保守派法官送进最高法院,民主党则当然是要想尽办法希望把事情拖过中期选举。Ford教授作证时说她在7月初就联系了民主党派的一位资深参议员,也就是说民主党在7月初的时候就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但他们一直到9月底大法官任命程序就要结束的前一周才抛出来,无非是想要钉死Kavanaugh,同时不给Trump更换提名人的时间。当然了,共和党也不是白莲花,2016年的时候Obama本来有机会任命一个大法官的,结果共和党仗着自己在参议院占的席位比较多,硬是拖了一年多不给批准,拖到了2017年Trump上台,然后这个大法官就由Trump来任命了。只能说,政治没有道德可言,党派斗争比的就是谁比谁更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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